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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九章 離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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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隨著一聲極為不甘的吼聲在天地間響起，楚狂瀾正式在第三層宣告自己的來臨，用的，是血淋淋又霸道的方式。
一把將昊天從龍頭上拔出，一道血花隨之噴射而出，楚狂瀾也未運功阻擋，任由其沾染上衣袍，讓增添了一股可怕肅殺的氣勢，而被他握在手裡的昊天飲了龍血，十分滿意與暢快，正發出嗡鳴，但這嗡鳴卻又像是一種催促，叫楚狂瀾快快繼續斬殺。
楚狂瀾並未理會昊天，因為另一邊的通殺才剛結束另一條龍的生命。
「沒想到第三層就出現了『延緩』神通，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通殺甩甩沾滿龍血的手，對楚狂瀾說道：「走吧。」
「既然都殺到第三層，住在核心地帶的幾個傢伙應當也慢慢會收到消息了。」通殺眼光望向風原大陸的深處。
「正合我意。」楚狂瀾笑道：「還怕牠們不知道。」
第三層與第四、五層的景色又有所不同，生命的氣息更勃發了些，不過與天魁大陸比起來，依然是差上許多許多。
「不知道到了核心那一層，會是什麼樣的景像。」楚狂瀾看著一條三丈寬的溪流，有所而發的說。
「怎麼，想早些過去嗎？」通殺淡然的問道，臉色平淡的彷彿只是在問著待會要吃些什麼的事情罷了。
楚狂瀾擺擺手搖搖頭，笑著說：「不了，讓我多享受這片大陸的風光，畢竟這裡可是我要永遠長存的地方。」
通殺嘴唇動了動，但楚狂瀾卻搖搖頭，舉刀指著前方：「走吧！」
有一些話，以他們一人一龍的情誼，用眼神就足以傳遞，說出來反而顯得累贅與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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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魁大陸。
血魔天尊滿臉凝重的坐在椅上，桌上的香茗飄騰著一縷令人神清氣爽的香氣，但不論是血魔天尊或與其隔桌相對的楚森，都絲毫沒有取其一飲的興致。
兩人的心中皆是沉重，但血魔天尊沉重的是楚狂瀾的離去，而楚森則是擔憂於血魔天尊的凝重之色，他還是首次見到血魔天尊如此不發一語，凝重中帶著惆悵與憂傷的模樣。
「敢問天尊，可是發生什麼事。」從血魔天尊傳訊給他在此相會至今，以過了足有半時辰之久，然而這令人難受的沉默依舊看不到盡頭，於是楚森便直接開口問道。
血魔天尊望著楚森，桌下的雙手緊緊握拳、鬆開、握拳、鬆開…，心裡的掙扎讓他遲遲沒有將楚狂瀾已然離去的事情告訴楚森。
沉默繼續著，楚森的心也不斷向下沉，他已經可以確定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發生，否則血魔天尊不會有如此的反應，但是以血魔天尊的修為，天下間任他橫行，以他在楚家的影響力，天下間有何物是他索求不得，過不了多久，楚森便幾乎可在心裡確定，能讓血魔天尊變的不是血魔天尊的，一定是「人」，不是「事、物」。
但儘管是人，可以讓血魔天尊變成如此模樣的，楚森心中也只有兩名人選，一是血魔天尊的親生女兒心兒，然而心兒先前已放下對血魔天尊的芥蒂，父女兩人相處開始變的融洽，且心兒在楚家安然生活，因此楚森心裡已經有底，這件事必定是跟楚狂瀾有關。
定了定神，楚森拿起茶杯，品著漸冷的茶潤喉後，問道：「敢問天尊，找我來是否要談關於先祖之事？」
血魔天尊看了楚森一眼，而這一眼讓楚森心神震了震，血魔天尊眼中所蘊含的哀傷濃烈的彷彿一把利箭，直接穿透他的心靈，緊接而來的嘆氣則更像一道喪鐘，讓楚森背脊發涼。
大事不妙，這是楚森心中唯一的想法，但是長年身居高位的風範讓楚森仍然穩如泰山，雙眼清明的直視血魔天尊，等待著他的回應。
又過了一段時間，茶涼了，血魔天尊的聲音才終於開始迴盪在這廂房內：「你那先祖，那頑固的性格依然跟以前一模一樣…」
楚森等著，他知道血魔天尊的話還未說完。
「楚狂瀾他走了。」
「走了？」楚森語氣震驚，因為他知道血魔天尊會特別找他密談，那「他走了」這三個字的意義絕不會簡單。
很快，楚森有了最壞的猜想，楚狂瀾這一走很可能就是一去不返，然後楚森又聯想到之前天魁困龍大陣的情形，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天尊，先祖該不會去了…？」
「是。」血魔天尊點頭。
楚森深深吸吐了幾口氣，曾經，楚狂瀾三個字是楚家絕對的傳奇，至高無比的一個象徵，因為他，五千年前才得以逼退龍族的侵襲，也是因為他，楚森才有與夜沁霜在眾人面前風光完婚的一天。
「為什麼？」楚森此時完全可以明白方才血魔天尊的掙扎，因為就算是沒有與楚狂瀾深厚情誼的他，現在的聲音也微微發抖著。
「他說現在的楚家需要的是你，不是他。」血魔天尊簡單的轉述楚狂瀾的話。
廂房內，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楚森拿出傳訊玉簡。
「先祖離去多久了？」
「一天一夜。」血魔天尊回答道。
楚森微微點頭，手指開始在傳訊玉簡上飛舞著，楚狂瀾離去一事十分重要，有必要讓幾個重要的勢力知道這個消息。
一時間，這個消息震動了所有跺一跺腳就可以在天魁大陸引起風雨的大勢力，訊息雪花般在楚森的傳訊玉簡上閃動著，詢問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由於楚森也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在傳訊玉簡上也說不清道不明，在回答各大勢力前，楚森將目光拋回了血魔天尊身上：「天尊，各大勢力想知道詳細情形，你是否要出面…？」
血魔天尊搖搖頭：「他既然已經走了，就是走了，說再多也無用，這是你們的戰爭，該由你們去決定下一步。」
語畢，血魔天尊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吧，我需要靜一靜。」
楚森知道血魔天尊現在心裡絕對如翻騰的海水般洶湧，便很快站起身，也不多話，轉身就離開。
隨著木門”吱呀”一聲關上，血魔天尊拿出一罈烈酒，拍開封泥，對著嘴就灌入口中，辛辣的味道頓時從口中一路延伸到胃裡。
一罈喝完，沒有抵擋酒力的血魔天尊只覺得渾身發熱，卻沒有他預料中的爛醉如泥，於是他又拿出了一罈，將酒當成水一般往嘴裡倒。
那一個夜裡，血魔天尊一口氣將儲物戒指內的酒全數喝完，也在那個夜裡，血魔天尊像個流浪漢般倒在地板上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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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刀宮。
“咚、咚、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從外傳來，門還未打開，周紫靈的聲音就早先一步穿進廂房內。
「小賊，不好了！」
「怎麼了？」楚天氣定神閒的問道，手裡拿著霸刀絕的心法，方才他正沉定心神在參悟心法，試圖尋找那萬中無一的頓悟。
「楚狂瀾、楚狂瀾，他…他…」
「先輩走了。」楚天平淡的說道。
「你知道了？」想她也是去找爹娘撒嬌的時候楚家正巧傳訊來她才知道這個消息，怎麼楚天也知道了。
「方才爹有傳訊給我。」
「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周紫靈看著楚天，不禁疑惑道。
「先輩那麼大歲數的人，經過的風風雨雨，走過的動盪之多非是我們可以想像，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楚天簡單的說明為何他可以坐的如此安定。
「可是他這次去的可不是普通的地方，是那個風原大陸。」周紫靈怕楚天沒看到重點，拉高聲音提醒道。
「很像是先輩如此強者的做風。」但楚天的反應再次讓周紫靈失望。
周紫靈鼓著腮幫子，突然間靈光一閃，神秘兮兮的小聲道：「小賊，難道你早就知道楚狂瀾要去風原大陸？」
楚天搖搖頭，將手上的心法闔上：「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先輩去了風原大陸後會很開心。」
「為什麼？」周紫靈不解道。
「現在的天魁大陸太平靜，東、南、西、北各大陸的局勢都十分穩定。如果今日是妳擁有戰天鬥地之能，卻無處施展，妳會怎麼辦？」
周紫靈嘟起嘴，甜甜的回答道：「我有你阿。」
楚天笑了笑，反問一句：「若是沒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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