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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夢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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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
張黎睜開眼,忽然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在他的周圍,是一大片迷霧,只能看見不足十米遠之處。
正前方矗立著一個古建築,大概是舊世界的風格,看上去非常龐大,大部分隱藏在濃霧中,看上去頗有些像書裡描繪的「道觀」。張黎下意識的從背後取出一柄自製的匕首,緊緊捏在掌心,左右觀察許久,才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動。
一直到門口,張黎都沒有看見任何人。
「真是太古怪了。」
張黎在心裡嘀咕著,十指靈活轉動,那柄匕首宛若蝴蝶一般在指尖翻滾。
「難道有人綁架了我?可這裡是什麼地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黑石城?再說,我又有什麼價值,值得別人這麼做?」
一個人考慮了許久,張黎終於下定決心,伸手推開那扇厚重木門。
木門上雕刻著許多張黎沒有見過的動物,是一些巴掌大的古怪小鳥,他隱約記得在書上看過,這是舊世界的一種奇怪生物,叫做蝙蝠。
「蝙蝠的蝠,在舊世界也可以理解為福氣的福。這好像是五福臨門的意思?」推開門的一剎那,張黎還在想著這些小鳥的意義,心中頗有些荒唐的感覺,難道在門上雕刻這些小鳥,就能帶來福氣?
「吱呀!」
破舊的木門也不知多久沒人打開,發出一陣令人牙齒酸痛的聲音。
張黎下意識將匕首握緊,警惕的看著。
許久,他才透過稀薄的光線,看清道觀裡面。
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這是一個純粹用木頭建造起來的龐大建築,裡面有很多根粗大的原木作為支撐,上面是很多結構複雜的木質房梁,刷著青色的漆,也還有一些複雜的繪畫。佔地很廣,大概有上萬平方米。
地面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圓形的草團,上面都積滿了灰塵,密密麻麻足足有幾千個。張黎知道,這個東西叫做蒲團,是一些宗教人士打坐的時候墊屁股用的。
最前方搭建著一個高台,擺放著三個香爐,後面供著一個泥胎人像。遠遠的看不太清楚,大概是穿著一件道袍,估計是很古老的東西,上面的顏色都黯淡了。
張黎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圍著這個道觀快速跑了一圈。
他發現這裡的大霧很古怪,似乎能夠隔絕所有聲音和感覺。踏進迷霧走了幾步就連忙退回來,在這裡要是迷路就完了。考慮再三,張黎還是決定走進道觀檢查一下,也許有離開這裡的線索。
實際上,道觀裡也沒啥東西,張黎檢查完所有蒲團之後,終於感覺到疲倦了。
這些蒲團大概是一種簡陋的座位,每一個上面都有被人坐過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何物所製,摸上去冰涼,坐在上面就有一種淡淡的涼氣循著尾椎一路往上,舒服得很。
張黎此時也有些累了,就在蒲團上面坐了會,盯著那個泥胎人像仔細的看著。
這一看,張黎登時嚇得跳了起來。
那個泥人居然衝他眨了眨眼睛。
「發現陌生入侵者,請立刻運轉混元訣,證明身份!」
張黎耳朵裡忽然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雖然口音有些古怪,卻還能聽得懂。不過入侵者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好意思,他登時站起身,將匕首緊緊握在掌心,警惕的看著泥人。
「倒數計時開始,十,九,八……」
泥人先是張開嘴巴,發出洪亮的聲音,原本破碎的雕像登時窸窸窣窣掉下許多泥灰。當他開始倒數計時的時候,渾身上下忽然發出一陣陣如雷般的響聲,從腳下一直貫穿至頭頂。
然後,這個足足有三米多高的巨大泥人忽然站了起來。
張黎嚇得扭頭就跑,那扇破舊的木門卻無風自動,吱呀一聲合攏。
「請立刻運轉混元訣。」
「入侵者,誅之!」
「七,六,五,四……」
泥人一開始還顯得有些呆板,隨著腳步跨出,動作逐漸變得靈活無比。每一步跨出,整個道觀都會發出恐怖的聲響,這大概是一個實心的泥胎人像,其重無比。
張黎緊緊握住匕首,腦子裡異常混亂。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能施展出那個勞什子混元訣,這個泥人絕對會痛下殺手,只要輕輕一踏,自己這幾十斤就要被碾成粉末。
「混元訣,媽的,我怎麼會知道那是什麼破東西!」張黎急得直跺腳,眼看著泥人漸漸逼近,他的腦子忽然靈光一現:「難道,就是那個……」
此時已經是死到臨頭,張黎乾脆閉上眼一屁股坐在蒲團上,感受那股微弱的涼氣,遵循著那枚廢舊星塵在體內運行的路線,努力控制著運轉。
一次。
兩次。
三次……
一開始,那股涼氣還顯得很不聽話,到處亂跑,但此時大難臨頭,張黎幾乎將全部精力都集中起來,終於控制著涼氣磕磕碰碰在體內運轉了一圈。
當涼氣運轉了一個整圈之後,張黎整個人都舒服的打了個哆嗦。
再睜開眼,那個泥人不知何時又坐回原地。
張黎長吁一口氣,正準備站起身,那個泥人忽然又大聲道:「初次行功,必當運轉十次小周天。偷懶者,嚴懲不貸。」
似乎為了驗證這句話,泥人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碩大的鐵尺,噹的一聲插在地上。
張黎看著那根足足有一米多長的黝黑鐵尺,下意識吞了口唾沫,老老實實又坐在蒲團上,繼續運轉所謂的混元訣。
不過這一次,他就沒那麼順利了。
可能是缺少壓力,張黎的心思不如剛才那麼純淨,腦子裡只是想著這個神秘的道觀和泥人,還有體內正在運轉的混元訣。
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似乎都和一個奇怪的東西有著牽連。
那枚廢舊的星塵。
可正如老鼠所說,舊世界,怎麼會有星塵?
但如果不是來自舊世界,這裡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不論是這個道觀,還是泥人,都很明顯是舊世界的風格。
張黎雖然看過很多書,卻受到年齡和見識所限,一時間只覺得複雜無比,難以分析。
此時正在修煉的混元訣,因為精力的分散,忽然有一股涼氣猛地衝出來,直接貫穿胸口。張黎只覺得一股寒冷刺骨的涼氣如刀鋒般,從自己的肺部掠過。
「噗!」
一股暗紅色的淤血立刻從口中湧出,噴出老遠。
這一下,就像是引發了火藥桶的導火索,張黎體內那一股混元訣修煉出來的涼氣立刻四散開來,非但是肺部,就連心、肝、脾、腎等內臟都受到寒氣的侵蝕。
張黎心中暗暗後悔,卻已經無能為力。
正當他束手無策的時候,泥人忽然又大喝道:「抱元守一,神念匯聚眉心,無色無味無相……」
聲音如雷貫耳,帶著一股巨大的能量,直接貫穿頭頂。
張黎只覺得體內那股涼氣像是遇到了貓的老鼠,登時嚇得服服帖帖,連忙集中精神將涼氣再次收攏起來。
足足運行了十個小周天,張黎才覺得胸口的氣悶好了些。
睜開眼,再看見那個面無表情的泥人,張黎忽然笑了笑。他覺得這個泥人挺有意思,也有點人情味。
不過泥人下一句話,立刻讓張黎推翻了這個想法。
「練功不專心,該打!」
「趴下!」
張黎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被一種肉眼看不見的能量束縛起來,硬生生擺成一個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的姿勢。
眼角的餘光隱約看見泥人拿起那根嚇人的鐵尺。
啪啪啪啪啪!
連續打了五下,張黎這麼堅毅的人,也不禁慘叫連連。
「你……」張黎站起來的時候,臉都氣紅了。不過他只說了一句話,就不得不硬生生將下面的反對意見咽在肚子裡。
泥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高台上,那根鐵尺居然漂浮在他的身邊。
「意念控制!」張黎心中不禁暗暗驚呼:「這可是頂級星士才有的能力,而且……這根鐵尺又粗又大,少說也有幾百斤重,居然能這麼靈活的飛起來,難道是一件青銅級星器?」
星器分為黑鐵、青銅、秘銀和精金四個級別。
黑鐵是星士所用,青銅是星將所用,秘銀和精金輻射太強,只有星帝與星尊才能使用。這四種都是流星帶來的特殊金屬,擁有強大的宇宙輻射。在新世界,這些輻射被稱之為星力。
九級星士,就算是在地球,也是水準以上的高手,足以掌管千萬人口級的大城市。這個級別的星士,大都選擇去外星域修煉或者探險。
張黎這輩子見過最頂尖高手,就是黑石學院的院長,六級星士納古。當時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強烈星力輻射搞得當場吐血,差點就掛了,也就沒有資格被黑石學院錄取。這也算是張黎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不,不對,這傢伙不是星士。」
很快,張黎就反應過來。如果是九級星士,自己現在根本無法承受那股強烈的星力輻射。
沉吟片刻,感覺這個泥人對自己並無惡意,張黎終於鼓足勇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龍虎山傳功道胎,夢靈。」有些出乎意料,泥人毫不猶豫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些字,每一個張黎都聽得清,聽得懂。但是組合在一起,他卻根本不明白其中含義,不過既然願意回答就好。
張黎又繼續問道:「你叫做夢靈?」
「是!」
「這裡是什麼地方?」
「傳功幻境。」
「我怎麼會來到這裡?」
「吾不知。」
「草……那我應該怎樣離開?」
「完成修煉。」
「我不是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修煉嗎?」
「不夠。外門弟子除了修煉混元訣,還要修煉一門武技,你可以自行選擇。」泥人說了這句話之後,揚手扔出五本灰色的書籍。
張黎隨手選了一本,道:「是不是選了之後,就可以出去了?」
「要修煉。」
「草!你耍我!」
「口出穢言,打!」
「啊!這也打?你剛才沒說啊!臥槽……別打了,我改,我不說了,啊!」
……
「原來是一場夢。」
張黎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家裡面,登時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夢中那一幕太慘烈了。尤其是最後修煉的那種叫做虎戲的古武技,更是吃盡了苦頭,也不知挨了多少次鐵尺,屁股都要被打爛了。
笑了笑,張黎搖了搖脖子,準備從椅子上站起身,卻不料屁股上傳來一股劇痛,登時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這……不是夢?居然是真的!」
張黎做夢也忘不了屁股上挨的那些打,那一米多長,猶若門板一樣的巨大鐵尺,落在屁股上簡直讓人有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在地上艱難的掙扎幾下,張黎許久才爬起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枚古怪的廢舊星塵丟到垃圾堆裡,然後一瘸一拐的走進盥洗室,將褲子扒下來,對著鏡子看了許久。
出乎預料之外的是,屁股上並無半點傷痕,但是那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卻半點不假。
「太奇怪了,難道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張黎下意識的動了動十指,隱約覺得似乎比以往靈活一些。
他倒也沒多想,這一天一夜忙活,早就大汗淋漓,脫了衣服就準備洗澡。
又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皮膚表面堆積了一層黏糊糊的黑色污垢,又臭又難聞,若不是衣服上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污穢,張黎真會以為自己失足掉入糞坑裡。
足足耗費了三塊香皂,才將其洗掉。
估計這也和那枚古怪的星塵有關,張黎也懶得多想,捂著屁股小心翼翼穿上衣服,將板車上的食物卸下來,開始準備早餐。
三十斤一袋的麵粉,張黎用手抓住袋子,準備從上面拖下來。他的力氣很小,和年齡嚴重不符,雖然已有十七歲,卻只有不足十歲幼童的體力。
以往都是將麵粉袋子在地上拖著,慢慢移動至廚房。但今天他只是雙手一用力,居然將那袋麵粉舉了起來,似乎體內有一股淡淡的涼氣,瞬間貫穿雙臂。
不過這種感覺一閃而逝,涼氣很快就消失不見,張黎隨手一扔,居然將麵粉袋子甩出七八米遠。
「真是見鬼了!」
這一天,各種奇怪的事情發生,讓張黎有些措手不及。他皺著眉,嘟囔著將麵粉發好,搓成麵條,下入鍋中。
沸水很快就將麵條煮好,張黎用筷子攪動幾下,盛在碗裡。
每次吃飯,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到處都是星力的輻射,就連植物也難以避免。新世界的小麥和水稻,能長到兩米多高,米粒足足有拇指那麼大。產量提升,自然是好事。但對於返祖體質的張黎來說,每次吃入這種變異食物,都會引起腸胃的輕微不適。
隨手倒了些醬油,張黎歎了口氣,開始吃麵。
「吱溜溜。」
幾乎一口就將碗裡的麵條吃光了,張黎卻仍然沒有吃飽的感覺。非但如此,以往輕微的噁心感也沒有湧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飢餓感。
胃裡突然變得很痛,似乎被倒進去一大瓶硫酸,抽搐得難受。剛才吃進去的麵條根本沒有半點緩解,張黎又手忙腳亂的下了一大碗麵,吃下去卻仍沒有好轉。
一直到將那袋三十斤的麵粉全部吃光,張黎才撫摸著平緩的肚皮,表情驚悚的打了個響嗝。
這一早上發生的奇異事件太多,此時的張黎也淡定了。不過他心中也暗暗猜到,這都是那枚古怪星塵造成的,卻是再也不敢接近那枚星塵,甚至遠遠繞開垃圾桶,將板車推出去。
黑石城外,一個巨大的垃圾堆。
幾千名衣衫襤褸的拾荒者正揮舞著特製的鐵把子在垃圾堆裡篩選東西,有些人還懶洋洋的支起鍋灶,毫不在乎在這個臭氣沖天的地方煮飯,不遠處還搭建著一些簡陋的棚子,一些赤條條的小孩大呼小叫的跑來跑去。
張黎遠遠將車藏在一個土堆裡,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著鐵把子也慢慢靠過去。
這個垃圾堆足足有幾十里方圓,堆積了黑石城兩百餘年的所有垃圾。遠遠望去,如一座大山一般,當然氣味也夠難聞。
不過對於拾荒者而言,這些都不重要。
張黎也是這裡的常客,成年後,他就依靠這個垃圾堆生活。賣給胖老闆的十幾個動力球,都是從這裡找到的廢舊零件重新組裝而成。
拾荒大多時候是運氣使然,有時候正巧遇上一個垃圾堆裡就有好東西,足夠拾荒者發一筆小財,不過這種機會少之又少。
或者有些團體,霸佔著每天新處理的垃圾車。這種收入並不比城裡一些店舖的少,甚至更多。
張黎這樣的單身,又天生弱小,自然不敢招惹那些人,只能依靠運氣和眼力默默的在垃圾堆裡尋找。
好不容易找到上次留下的記號,張黎的臉上才露出微笑。他整了整鐵把子,正準備挖掘,忽然看見遠處走來一行人。
為首一人身材中等,留著一頭髒兮兮的長髮,臉上有一道難看的傷疤貫穿鼻樑,看上去雖然年紀不大,一雙手卻漆黑無比,已經髒得洗不出來了。他的指甲都很長,像是猛獸的爪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閃爍著金屬的光芒。
「瘋狗鄧羅!」張黎忍不住皺了皺眉,手上連忙使勁,將挖出來的坑填上。
剛剛做完這件事,鄧羅就走了過來。
「收穫不錯嘛!」鄧羅笑嘻嘻的看著張黎道。
張黎攤開雙手,露出難色道:「鄧老大,你也看見了,我現在什麼也沒挖到,就算是交保護費,你也得讓我挖到東西才行啊!」
「沒關係,沒關係。你慢慢挖,我不急。」鄧羅還是面帶笑容,不過臉上那道疤看上去頗為猙獰。他好整以暇的從懷裡取出一包煙,分給手下,然後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看著張黎。
張黎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起來。
鄧羅在這一帶的名氣,那可是婦孺皆知。只看他這個瘋狗的外號,就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黎還從未見過鄧羅這個表情,在他的記憶裡,鄧羅大多時候都是在咆哮,就像是一條瘋狗。
心中瞬間想了許多,張黎一咬牙,奮力揮舞鐵把子,將腳下的垃圾堆挖開,裡面立刻露出一大堆廢舊的星梭。
不知何時被人遺棄在這裡,這麼多星梭,對於拾荒者而言,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張黎原指望用這些星梭裡的動力球重新組裝,下個月的抑制藥劑就有著落。
但被鄧羅這樣看著,張黎還是選擇壯士斷腕。
不怕被賊偷,就怕被賊惦記著。
瘋狗鄧羅可是比一般的小賊厲害得多,他幼年時也只是個垃圾山的拾荒者,卻機緣巧合撿到一件黑鐵級星器,苦修數年之後居然又讓他修煉成星士,此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成為垃圾山的一方霸主,手底下還有一群流氓助陣,以及好幾條人命。
在垃圾山這一帶,也算是一號人物。
最起碼,張黎這樣的小人物是不敢有任何得罪他的地方。
忍著心裡的痛,張黎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衝著鄧羅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這裡。
鄧羅一掐煙頭,站起身道:「要走?」
「是啊,鄧老大,不瞞你說,我也就這點存貨。已經全給你,下個月我就要喝西北風。」張黎攤開雙手,無奈道。
鄧羅往前走了幾步,盯著張黎道:「不對吧,我聽說你最近在胖子的星梭店發了大財啊!哥哥最近手頭緊,想找你借點錢,不知道行不行?」
張黎心中一動,登時有些後悔。
自從離開學校,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哪怕是學會了組裝和改造動力球,也還在垃圾山上默默的做拾荒者,和以往的生活一樣。
黑街的治安不好,垃圾山更差,這裡根本沒有警察,強者為尊才是這裡的風格。
張黎這兩年雖然過得很累,卻也算是安全,自在。隨著手藝的逐漸提升,倒是漸漸忘了這裡的殘酷。
「鄧老大……」張黎眼看著周圍漸漸聚攏的人群,雙手緊緊握住,隨即又放開,顫抖著從懷裡取出星卡,扔過去道:「既然鄧老大你張嘴,肯定沒話說,這些錢你隨便用,什麼時候寬鬆了再還。」
一個身材高瘦的少年哈哈大笑道:「還要還?鄧老大,他說還要你還錢,哈哈哈,你還錢,他敢要嗎?有命拿嗎?」
「別瞎說,借錢當然是要還的。」鄧羅接過星卡,也嘎嘎笑著道:「不過一百年、兩百年……誰說得清呢?喲,三千七百點,看不出小傢伙你還真有貨呢!」
張黎等著拿回星卡。
星卡不但相當於金融卡,可以轉賬支付,更是擁有身份證的功能。聯邦每個人都有,丟失的話會很麻煩。
「鄧老大,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看見鄧羅似乎沒有將星卡返還給自己的意思,張黎忍不住催促道。
「想走?」鄧羅忽然止住笑容,盯著張黎惡狠狠道:「我可是打聽清楚了,你小子居然會維修和改造動力球。昨天晚上雞冠頭可是拿了星梭比賽的第一名,你知道獎金是多少錢嗎?二十萬!二十萬信用點!」
說到這裡,鄧羅的眼神似乎有些渙散,口水都從嘴角流了下來,卻不自知,繼續道:「我要留下你,幫我改造星梭,然後我也要參加黑街的星梭大賽,也要拿第一名。你以後就是我的人,知道嗎?」
張黎張了張嘴,正準備拒絕。
組裝這些廢舊的動力球,上面的微弱星力輻射,已經讓他感到很難受了。這一年來,抑制藥劑已經需要兩針才能壓制輻射,若是改造星梭,那更加強烈的星力輻射接觸,不到一個月就要慘死。
但張黎一抬頭,就看見鄧羅一雙赤紅的眼睛散發出的瘋狂眼神,登時閉上嘴,點了點頭。
「既然鄧老大看得起,我也不敢再拒絕。不過改造星梭需要很多專用的工具,我得回家拿來才行。」
「想溜?」鄧羅雖然瘋狂,卻並不傻。他打量了下張黎弱小的身體,對著身邊兩個壯漢道:「你們跟著他,要是敢跑,就打斷他的腿。記住,別傷到了手。這傢伙的一雙手,很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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