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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天涼古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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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石芳已將散仙守廟名單列妥,渾二接過名單,交與巫化里:「巫島主 - - 龍旗 - - - 威力驚人 - - 堪可 - - 統率群仙 - - - 還煩 - - 巫島主 - - 替我公布 - - - 此份守廟 - - 名單 - - - 」
巫化里接過名單:「不敢!老朽當盡綿薄!」
韓蕭朝巫化里抱拳:「散仙守廟之事,就有勞巫島主了!此份名單,獨缺二名散仙,米辛與采虛仙子,乃因此二人將有天涼古剎之行。」
巫化里飛快瀏覽一遍名單:「不知天涼古剎,將由何人鎮守?」
韓蕭道:「此廟凶險,暫由韓某邀集江湖各家高手,共同守之。」
少林無元一陣錯愕:「呃 - - 老衲以為,天涼古剎是老衲之責 - - - - - 」
韓蕭道:「現下情況有變,乃因米辛身上墨石現世,此石非是神祗法寶,卻頗具威力,且令各族均無法事先察覺,此種法寶或許不止於墨石一樣,倘類此法寶再現,人族恐難抵擋,以是大地凶險之處,我輩須多派人手。韓某希望丰掌門、白教主、無元大師、五台勾氏兄弟等眾人,均能現身天涼古剎,以利眾人互相照應。」
無元問:「何以天涼古剎乃凶險之處?」
韓蕭道:「偽神以官治人,助官掌權斂財,官家飽暖之餘,每藉邪廟以行淫事,天涼古剎與淫廟之牽連,江湖頗有傳言。此刻偽神親臨大地,必藉官府、淫廟,插足人間之事,今天下大亂,落難官家,亦紛紛避禍其相熟之淫廟,而天涼古剎,正乃淫廟中之佼佼者!」
無元大師聞語,無言以對,望向白笑春,只見白笑春一臉悠閒,還朝己擠了擠眼。
巫化里將守廟名單誦知崖上眾仙,聽聞自己榜上有名,眾仙如同死裡逃生般,恨不得拔腳飛快奔離葬天涯,只是礙於尚未有人離開,無人敢先行離去。忽聞場外有人高聲言語,一糖葫蘆小販正與少林寺僧告狀。
小販道:「上崖路上,有人當街調戲婦女,連衣服都扯破了!」
寺僧道:「這不可能!汝定是看錯了,今日無人敢在此鬧事!」
小販道:「此事千真萬確!還有幾名高手,在旁觀看打賭。」
寺僧道:「如果是真,此種鮮事,人人想看,為何只有幾名高手圍觀?」
小販道:「這正乃此事怪異之處,當知覺四周只有咱家一人是低手時,咱家雖感訝異,卻也不敢逗留,便快速離去。」
寺僧道:「先生明智!不知當場圍觀者,是何方高手?」
小販道:「呃 - - 咱家想想 - - 似有紅月教觀雲道人、五台四大天王,還有幾名不知是何方人物。」
寺僧瞬間瞠目:「這紅月、五台負責場外秩序,為何竟會 - - - - - 」
聽得小販與寺僧對話,幾名散仙找到離去之藉口:「無妨!吾等此間之事已了,離開之前,可順道前去看看!」
說完,幾名散仙慢慢步離會場,其餘眾仙見狀,亦跟隨其後,離開葬天崖。出了會場,眾仙幾個輕躍,已來至小販所言男女鬧事之處,眾仙見觀雲與四大天王在場,不想進前攪局,遠遠站立觀看,只是靜觀須臾後,部分散仙竟齊步進前,在一旁吶喊起來。
觀雲一個皺眉:「來了閒人亂事,春兄!如此 - - 賭局還算數嗎?」
五台春天王道:「他奶奶的!這樣如何算數!這般散仙,今日沒死在葬天崖上,真是奇蹟!如今還來亂我賭局,確有嫌命長之意!」
觀雲道:「想必眾仙也已看出,此蒙面男女乃峨嵋南宮木與日心,只是 - - 為何聽其喊聲,似都站在南宮木一方,依理有人當街調戲婦女,似應責備男方才是。」
春天王道:「散仙道德卑劣,眼力卻是不差,自然看出日心衣物乃自行撕毀,南宮木只想擒下日心,日心卻自毀衣物,欲藉此引人側目而責難南宮木,讓南宮木下手之時,多有顧忌。」
觀雲道:「難道眾仙亦跟我等一般心思,要南宮木加速出手,好讓日心衣物自行褪盡?」
春天王道:「嘿嘿!除了這般心思,恐怕亦有 - - 要南宮木取日心性命之意 - - - 嘿嘿嘿!」
觀雲道:「散仙何事欲取日心之命?」
春天王道:「滅口!自然是為滅口!」
觀雲道:「嗯!散仙在旁火上加油,欲借南宮木之手除掉日心,如此峨嵋弟子相殘,縱有死傷,丰靈子也難怪罪他人,此舉確是高招!只是南宮木下得了手?」
春天王道:「南宮木雙眼發紅,已近瘋狂,可出手之際,猶仍三分留情,不知為何?」
觀雲道:「這裡頭 - - - 莫非亦有男女私情?」
春天王大笑:「哈哈哈!峨嵋門內,多少齷齪之事,只怕超乎你我想像!哈哈哈哈!」
此時,各路江湖人士已陸續下山,白令教徒更是迅速整隊,一路高聲招呼四方教友:「往天涼古剎!大夥兒往天涼古剎!」
耳邊聽聞天涼古剎四字,日心身軀一震,雙掌微頓,南宮木逮住機會,欺身扣住日心左腕,隨之一帶,將其擊暈,順手將之抱起,再一個飛躍,半空駕起遁光,瞬間便消失在遠方。見一半裸女子當街為人擄走,眾人無不驚訝,俟瞥見紅月觀雲、五台四大天王等俱在場,無人敢出聲發問,人人依舊談笑走過,直如沒瞧見一般。
葬天崖上,人煙漸稀,獨留南少林寺眾僧,收拾打掃會場,幾名寺僧,正低頭細語。
「韓大俠果然老練,此番安排江湖各派高手,直撲淫廟老巢!」
「淫廟天涼古剎,確然神秘詭異,竟可控制咱家師叔,連無元方丈亦差點命喪其中!」
「天涼古剎所以詭異,還不是一些散仙敗類,勾結官家,倚勢凌寡,截殺擅入之士,讓人難以近廟一窺其貌!」
「采虛仙子相探此廟,似乎已有時日,或許對此廟汙穢之事,已然知悉不少。」
「應是如此!故爾采虛今日會遭人滅口,差點命喪葬天崖下!」
「韓大俠指派采虛古剎一行,莫非有要其引路之意?」
「自然!韓蕭更帶入紅月教、五台派,齊進淫窟,正是要藉此二黑道勢力,徹底揭露所謂名門正派,其背後所行之勾當,若論淫穢險惡,實不在江湖黑道之下!」
「只是 - - 天涼古剎背後,不知是否有偽神,幫其撐腰?」
「偽神敢現其蹤,自有何姑娘與魔族將之敵住,吾等人族,只須負責剷除人間敗類,便是大地之幸!」
「正是如此!待會問過羅漢堂主,咱們是否也該往古剎一行!」
天涼古剎,位於蔓羅河畔,幽處深山之中,四圍多官道,道旁軍營連綿,歷代帝王皆屯重兵於此,以是尋常百姓甚難入山,一般江湖人士,亦鮮少接近此地。
白笑春悠然漫步於官道上:「好俊的官道!讓貧道雙足,竟有點捨不得離開這片土壤!」
旁邊無元大師雙眉深鎖,一臉愁容:「白教主!咱們這般步行,要走至何時,方到得了古剎!」
白笑春笑道:「大師勿躁,依貧道推測,古剎之內,該溜的應都已溜之殆盡,早去無益,或許還會被誤認是通風報信者,特別是 - - - 大師你 - - - - - 」
無元怒道:「為何老衲會通風報信!」
白笑春道:「乃因采虛仙子或已看出,古剎內有位高手,與大師似乎系出同門。」
無元聞語愣住:「啊! - - - 這 - - 不瞞白教主,先前老衲所言,老衲師弟陷身之淫廟,就在天涼古剎。」
白笑春道:「令師弟既在天涼古剎,大師就應避嫌,不宜早入古剎。目下古剎之內,應只遺一些蛛絲馬跡,可這官道之下 - - - 卻有些古怪 - - - 」
無元奇道:「官道底下?」
白笑春道:「貧道細觀附近,共有一十八條官道,條條通向天涼古剎,小小一座廟宇,何須如此多條通道?」
無元環視四周一圈:「確然!其中一些道路 - - 還顯得有點多餘 - - - 」
白笑春道:「多餘之路,究竟為何而設?是為引進援兵,抑或為逃亡所用?」
無元道:「天涼古剎,腹地極小,容不下大量兵馬,若大群軍兵湧入,未見其利,將先受其害 - - 難道此路 - - - 是為逃亡而設?」
白笑春道:「若為逃亡而設,如此密集之路,亦顯多餘,圍剿者只需站定方位,逃亡者出古剎後,亡命之路,並不會多出。」
無元道:「啊! - - - 除非 - - 官道底下,另有密道!」
白笑春笑道:「大師高明!」
無元道:「可 - - 築密道暗中築之即可,何須上鋪官道?」
白笑春道:「依貧道猜測,地底密道之上,蓋以官道,乃為掩護其出口。」
無元道:「密道出口處,開出道路,無草無樹,豈非更加暴露?」
白笑春道:「若蓋上軍營、碉堡、館譯,情況就有所不同!」
無元道:「原來 - - 教主果然明察秋毫,現下我等,莫非該先入附近軍營瞧瞧?」
白笑春道:「正該如此!」
白笑春神態悠閒,輕擺道袍,信步走入道旁一軍營,無元緊跟其後。入了營內,白笑春擇取中軍帳,掀帳而入,帳內灰塵四佈,惡臭瀰漫,無元皺眉重重一咳,忽聞帳中角落傳來一陰惻笑聲:「嘿嘿嘿!老婆子我還以為,世人都已死盡死絕了! - - 呵呵 - - 呵呵 - - - - - 」
無元驚退半步,定睛一看:角落上坐一老婦,滿臉惡痘,正瞧著自己與白笑春,手上一把尖刀,猶似留有殘血。無元瞧向白笑春,只見白笑春四處東翻西摸,對角落老婦,直如未見。
無元輕輕一咳:「呃 - - 白教主!這兒有一人 - - - 」
白笑春回撇一眼老婦:「這等貨色,還蠻少見,大師如果有興趣,貧道就先讓與大師,也算是貧道送大師一個人情!」
無元驚道:「這 - - 貨色 - - 想不到教主癖好,如此殊異常人!」
只見角落老婦忽地立起,走向白笑春:「和尚稱汝為白教主,不知閣下可是紅月教主白笑春?」
白笑春道:「白某忝為紅月教主,倒教姑娘見笑了!」
老婦道:「只要教主替奴家作件事,奴家可陪教主一晚。」
白笑春道:「只一晚?」
老婦道:「只一晚!」
白笑春稍作沉思後道:「這票生意,還算公平,只是可惜了!姑娘要求貧道之事,只怕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旁無元滿頭霧水:「這 - - 陪宿此婦,替她辦事,老衲實不明白,教主是如何 - - - ?」
白笑春道:「臉塗痘瘡,以少扮老,此女顏色,定然不惡。軍營荒廢後,猶不肯離去,徘徊此處,定有所圖,方圓百里之內,可圖者唯古剎一處,只是古剎凶險,就連軍士亦不敢擅入,更是江湖宵小禁地,此女冒險煎熬,藏身此處,非入古剎不可,其因 - - 只怕與貴寺眾多寺僧相同啊 - - - - - 」
無元兩眶濕潤,雙手微抖:多少年了!眾僧夜夜悲唱『彩雲易散,皓月難圓』。無元慢慢轉身面向老婦:「老衲南少林掌門無元,此行正要入天涼古剎,姑娘是否亦要往古剎一行?」
老婦點首:「奴家想去救人 - - 只是適才白教主謂 - - 此事已有人捷足先登,不知何意?」
無元道:「渾二少俠招齊天下散仙,陣前聽令,韓蕭大俠更率領江湖各派高手,群集天涼古剎,此刻古剎已是門戶大開,任人來去,其中秘事將無所遁形,陷身古剎之人,應已全數脫難!」
老婦聞語發出驚呼:「啊!我得 - - 」隨即吹出一聲哨音,便見營後緩緩走近一匹黃斑馬,骨瘦如柴,停在軍帳前,老婦快步進前,便欲上馬。
白笑春瞧視黃馬一眼:「姑娘欲往古剎,吾等可順道帶汝一程,轉眼即至,也可 - - - 呃 - 放過這匹老馬。」
無元道:「正是!此事不急!姑娘窩藏此地,似有時日,不知姑娘可曾見有人,從地底竄出?」
老婦沉吟道:「嗯!左軍帳內有一墓,相傳有地底幽魂出入,就連軍士,也避而遠之!」
白笑春微微一笑,步出中軍帳,隨手一揮,左軍帳上方即刻印上一輪紅月,隨即傳音觀雲,請他速查此處秘道。
白笑春望望天色:「此時入古剎,應是最佳時刻,大師!請!」
無元單袖一捲,托起老婦,與白笑春同時化出二道遁光,瞬間飛入天涼古剎。
無元、老婦、白笑春等,落下天涼古剎,只見寺前廣場,已聚有上千之人,排成數列,正由白令教徒一一點名造冊。老婦落地之後,便急急奔向人群,尋其所識。白笑春與無元步入正殿,見地上鋪滿一堆器具,五台勾氏兄弟倆各手持一物,正在爭辯。
勾炎道:「此物應非武器,這上下四方,無一處可傷人者,甚且 - - 還有護人,怕人接觸會著傷之意。」
勾正道:「若非武器,也應是某類法寶,只是我等不明其用法如何。」
勾炎道:「若是法寶,如此作工,也顯多餘 - - - - - 」
旁邊無元聽了二人之言,差點笑出聲來,輕輕一咳:「二位掌門!這些物事,實乃淫具!」
勾正聞語一呆,手中器械叮噹落地:「淫具 - - - 」
勾炎急將手中器具,放回地上:「大師何以知道,此物乃是淫具?」
無元道:「老衲曾親眼見人用過!」
勾正一愣:「莫非有人行用此物之時,大師一旁偷窺?」
無元道:「非也!用此具之人,乃是為老衲詳解此物用法,非是老衲偷窺。」
勾炎瞧視白笑春:「白兄想必也知此些物事,乃是淫具?」
白笑春苦笑:「說來慚愧!貧道才疏一著,關於淫物一道,貧道實非和尚對手!」
勾正急急拉起無元衣袖,請他指導地上各個器具用法。
遠離大殿之後,有一天井,上百名皂衣少年,各個手持器械,背背相倚,正與峨嵋掌門丰靈子對峙。
丰靈子略顯無奈:「此廟已然易主,各位何妨放下武器,至前院暫歇,與各方江湖人士稍談天下大勢。」
為首少年吼道:「奉仙姑令,我等終身不離此處!」
丰靈子長長一聲嘆息:「終身 - - 唉! - - - 仙姑? - - 各位且聽貧道一言,趁紅月、五台人士尚未進入此間,各位宜先棄械,否則後果難測,今日若是汝家仙姑親自,恐亦難逃死劫!」
為首少年發出一聲嘶吼:「放肆!」隨即持刀衝向丰靈子,丰靈子無奈,單指微掃,少年雙膝穴道受制,跪臥地上,卻仍出口不停謾罵。
丰靈子目光由眾少年移至廟後浮屠,忽地心中一震:仙姑?莫非 - - - - - 。
丰靈子聲音微顫:「汝等果然忠誠!日前汝家仙姑囑咐貧道,務必試汝等忠誠之心,各位果未失其所望 - - - 」
丰靈子邊說邊躍起空中,演練起峨嵋女弟子入門心法起手式『艷絕天下』。部分少年見此舞姿,即刻跪拜於地,部分少年隨即雙眼發亮,嘴上喃喃不知所語,部分少年則與並肩夥伴相互爭論起來。丰靈子見狀,閉目思道:日心啊!日心!汝若真是此處仙姑,丰某必親手取汝之命,只是 - - 南宮木 - - - - - 唉!
采虛仙子一入古剎,即徘徊於廟內浮屠之前,背後米辛似跟非跟,不時尾隨其後。
采虛心思:紅月、五台似有意放單我跟米辛,此舉 - -莫非是要我將米辛除去 - - 抑或是要米辛將我殺卻 - - - 。
米辛心思:這賤婦果然潑辣,一入寺即佇停浮屠前廣場,韓蕭不知身在何處,此時若殺采虛,風險實大,更可恨者,南少林羅漢堂主,竟持掃帚假裝打掃,卻緊跟某家身後,他奶奶的!這古剎何時曾有和尚打掃過!
采虛躍上四周數十大樹,細查樹枝、樹幹上所有凹痕,再躍上浮屠各層飛簷,細觀屋瓦構造。采虛慢行第七層飛簷之上,忽覺腳底一鬆,腳下一片屋瓦受力移位三寸,只見廣場上忽爾陷開一洞,洞中慢慢浮起一平台,台上立有十人,俱白布蒙面,白衣披身。
十名白衣人步上廣場,望望采虛,再凝視米辛,米辛將雙手腹前交叉,十名白衣人遂轉向采虛仙子,隨即由身上取出冥鈔,望空燒起。羅漢堂主見狀,將掃帚丟起空中,掃帚飛飄空中,四圍南少林弟子瞧見,隨即飛速奔向寺中浮屠。
采虛仙子悠然坐上屋簷,雙腳騰垂:「諸位燒化冥鈔,不知奠祭何人?」
一白衣人道:「吾等先燒冥鈔,錢寄冥界,乃為自己身後花費所用。」
采虛道:「難道各位將死?」
白衣人道:「采虛仙子威名赫赫,武藝卓絕,吾等並無必勝把握!」
采虛道:「可我並無殺汝等之心!」
白衣人道:「擅闖者死!姑娘雖無殺吾等之意,吾等卻非出手不可!」
采虛道:「此廟已然易主,諸位何妨就此解散,何苦無故尋死?」
白衣人撇一眼米辛:「此廟有神庇祐,擅入者必有橫禍,吾等若死於姑娘之手,天神亦將為吾等復仇!」
采虛問:「各位埋伏此處,究有多少時日未曾離廟,與外人交談過?」
白衣人道:「死士十年一輪,吾等守護此處,已近九年!」
采虛道:「死士?」
白衣人道:「死士十年聽令,可飛昇入天,死士陣前亡命,下場悽慘更甚一死!」
忽聽得空中一陣爆笑:「哈哈哈哈!更甚一死!有趣!有趣!看來咱家手段,也並非獨門!」
只見空中落下一紅臉矮漢,飛身撲向十名白衣人,白衣人見敵來襲,即刻佈開劍陣,十劍連環,先敵住矮漢掌風,隨即將劍祭起空中,疾射矮漢,矮漢飛快手掌一翻,丟出一金環,環、劍空中相遇,十劍瞬間化為齏粉。矮漢單袖再揮,金環忽地飛向米辛,事起倉促,米辛未防金環驟然來襲,情急就地一滾,再竄飛縱起,手上已握住墨石法寶。
受金環突襲,米辛驚出一身冷汗:「夏 - - 夏天王!汝這是何意?」
五台夏天王笑道:「哈哈哈!這觀音環頗難駕馭,咱家一時手滑,失卻準頭,倒教米道長虛驚了,幸得米道長身懷墨石,可制各方法寶,否則鬧出人命,咱家可不知如何向韓大俠交代!哈哈哈哈!」
采虛簷上觀戰,心思:夏天王揮環相襲米辛,刻意放緩其速,顯有相試米辛墨石之意,非真要截殺米辛,觀音環飛近米辛,其勢不止,莫非墨石並無主動發威之功 - - - - - 。
夏天王轉向十名白衣人:「江湖久言,碰上咱家,生不如死,想不到咱家這番名頭,今日竟為天涼古剎所僭,此刻 - - 嘿嘿!諸位是自行步往廟前庭院,抑或是要咱家動手?」
十名白衣人面面相覷,紛紛斜瞄米辛,見米辛雙手後背,示意歇戰,眾人遂魚貫慢行,步往廟前。
采虛仙子俟白衣人離去,輕飄飄落下洞中平台,沿台旁鑽入地底洞內,幾名南少林弟子,亦隨後跟入,米辛望了一眼羅漢堂主後,亦跟入洞內。
韓蕭佇立廟中內殿前,望著頭上匾額,微微吃驚,匾額上書『金鑾殿』三個大字,再看殿前大柱,只見左金柱刻有:『神魔仙道無清濁』,右金柱刻有:『黑白原來是一家』。
韓蕭道:「看來此處不只達官貴人出入,甚或皇帝小子,亦經常光顧,是否如此?蒼元道長!」
蒼元斜覷身後,見紅月左使雲玉、右使風月,始終跟在距己約三十步處,再瞧視韓蕭腰畔劍鞘,臉上微微沁汗道:「 - - 是! - - - - - 」
韓蕭輕推金鑾殿門,但覺沉重異常:「不知這金鑾大殿,如何進入?」
蒼元道:「此面大門,乃是虛門,入殿須由側殿內地道進入。」
韓蕭道:「讓皇上走小路,不會冒瀆天威?」
蒼元道:「自古以來,皇帝夜裡走的 - - - 多是小路 - - 」
韓蕭笑道:「皇帝小子自也明白,走小路比走大路更易活命!呵呵!此處防衛,果然森嚴,還請道長帶路!」
蒼元道人步入左側殿,輕推殿中神像,神像傾倒後,底下便見階梯,後邊雲玉忽地一個竄步,躍近階梯,往下擲出一布:「為防有變,我祭出法寶『醉月氈』開路,請韓大俠隨氈慢行。」
韓蕭笑道:「謝雲玉姑娘,不知蒼元道長是否介意,雲姑娘法寶開路先行?」
蒼元道:「自然不會 - - - 」
韓蕭道:「既然如此,道長請!」
蒼元步下階梯,韓蕭、雲玉、風月等三人,相繼跟入。醉月氈輕飄引路,進入正殿後,醉月氈忽爾發出一聲低鳴,佇停空中不動,只見氈前二十丈處,一人正低首盤坐殿中。
雲玉收回醉月氈,韓蕭瞧視殿上十丈高雙金身雕像:「不知這雙雕像,如何稱呼?」
蒼元囁嚅:「此乃 - - - 歡喜神雕像 - - - 」
韓蕭道:「果然名符其實!這歡喜神像,天涼古剎不知共有幾尊?」
蒼元道:「 - - 呃! - - 寺內歡喜神像,姿態包羅萬象,總數不下千尊 - - - - - 」
韓蕭腳踏玉石地板,手觸殿中金柱,仔細巡視殿中各處,雲玉、風月亦躍上雕像,細視各處機括。蒼元瞄視盤坐殿中人一眼,心奇:何以韓蕭、紅月左右雙使,均對無因和尚視而不見?
蒼元慢慢接近無因,忽覺身後似有微風輕拂,頓然回首,又不見任何人影,心中忐忑之下,眼觀八方:莫非狐族、鬼族或何姑娘,也已入寺! 抑或是自己多心了 - - - - - 。
韓蕭繞完一周:「這殿周遭窗孔恁多,卻無門通達隔室,莫非此殿與隔室之通,仍需密道?」
蒼元道:「 - - - 是 - - 」
韓蕭問:「如此還煩道長帶路!」
蒼元瞧視無因,心中突起一計:「呃! - - 最近一條通道,正在此殿中央 - - - 和尚座下 - - - - - 」
韓蕭嘴角一笑,走近無因和尚,扯住其褲腰,將之橫向拉開一丈:「不知這底下密道,如何開法?」
蒼元訝異萬分:何以韓蕭全然不理無因?何以無因亦毫無動靜?蒼元無奈,請韓蕭退後十丈,隨即舉指單彈,蒼元指氣強勁,氣觸歡喜佛右耳,殿中地板倏爾下翻,露出一方寬十丈之地洞。
座下地板陷落,無因仍一動不動,盤座飄飛殿中。
韓蕭道:「依韓某看,此洞不似密道,倒似陷阱,不知此洞曾坑殺過多少人?」
蒼元臉色蒼白:住持無因不戰不逃,已有死意,這滿寺汙穢之事,蒼某卻如何扛起?囁嚅道:「 - - - 此洞 - - 乃為擒殺細作而設,蒼某從未用過,也不知他人用過幾回!」
韓蕭笑道:「不知他人,究係何人?」
蒼元道:「 - - 呃! - - 諸如寺中長老 - - 住持 - - - - - 」
韓蕭道:「原來如此!現下我等何不入洞看看,道長!請!」
見韓蕭仍不理會無因,蒼元只得舉步,躍入洞內,雲玉再度祭起醉月氈,前行開路。地底之洞三方面牆,只留一方通道,醉月氈飄入通道,蒼元、韓蕭、雲玉、風月等四人乃魚貫跟入。通道曲折多彎,行約數十步,蒼元觸動壁上機括,壁門開啟,現出一階梯,蒼元步上階梯:「此為殿旁側室之一。」
韓蕭等人進入側室,但覺香味撲鼻,室內隨處可見麝香、淫羊藿、蛇床子等藥材。見韓蕭忙於四面探視,蒼元俟機步向風月:「不知風月姑娘,何以對殿中住持視而未見?」
風月笑容燦爛:「這理由 - - 嗯!與今日何以是奴家與雲玉,跟住道長,而非由勾氏兄弟來跟 - - - 有點類似 - - - 」
蒼元一臉困惑:「還請姑娘,明言其中根由!」
風月道:「各家分派任務,眾人皆謂勾氏兄弟,脾氣非善,由他倆跟住道長,若雙方一言不合,只怕 - - 道長命不久長,故這趟差使,便由奴家與雲玉接下。」
蒼元強忍怒氣:「這 - - 與不理殿中住持,又有何干?」
風月笑容如花:「呵呵! - - 奴家脾氣,也非眾人所思 - - 那般良善,奴家若搭訕住持,倘一言不合,失手將之殺卻,恐難對采虛仙子交代,此人應是 - - 采虛仙子首要相尋之人!」
蒼元心思:此女好狂的口氣,此事若在一年之前 - - 嘿嘿!早將之擒下,充作本寺招牌女色之一 - - - 而今 - - 唉!除非『善惡門』再啟,否則我輩 - - 前景堪慮!
韓蕭由側室窗口望入內殿,見有多名南少林弟子,已打開金鑾殿屋頂,正由上向下瞧視無因和尚,遂道:「餘下側室,改日再看,現下我等先回內殿。」
回至內殿,韓蕭招呼南少林弟子下殿,請諸弟子由方洞進入各側室,描繪地底密道地圖。諸弟子方欲入洞,只見二名白令教徒,由洞中走出,四方環視一圈後,望向韓蕭:「不知韓大俠在此,我等多有冒昧,在下這就離去。」
韓蕭奇道:「汝等是由何處進入地道的?」
其中一名教徒道:「稟韓大俠!前院涼亭下發現密道,我等進入地道搜尋,中途曾見觀雲道長、采虛仙子等,亦在地道中梭巡,我倆不便相擾他們,乃避道而行,以是走至此處。」
韓蕭道:「原來如此!汝等續盡己責,只是寺中各物事,移動之前,宜先稟過貴教教主。」
二名白令教徒抱拳欠身:「謹遵韓大俠令!」
二名白令教徒,慢慢步至神像後方,東瞧西視,右首一人細聲道:「此刻是否該放出法寶,先放倒殿內眾人,才有機會開啟『善惡門』?」
左首之人道:「只是韓蕭腰畔所懸,看似血圖門法寶,我等身上這些雜碎,不知是否是其對手?」
右首之人道:「他奶奶的!小小血圖 - - - 」
左首之人急將右首之人嘴摀住:「細聲些!何太亦應快到了,俟其來至,我等瞬間打開『善惡門』,大地各族自當分辨不出,這神祗警報,是由何太引起,或是『善惡門』內神祗法器引起。」
右首之人道:「這『善惡門』開啟地點,為何會設在如此人多之處?」
左首之人道:「此處幾乎已是人間禁地,戒備之嚴,比皇宮大內還安全。聚此之人間淫棍,為一淫字,連自家父母妻兒都可出賣,『善惡門』設定在此開啟,最是恰當不過,我等欲尋人間叛徒,有何處可勝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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