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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自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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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你也喝吧。」
很奇妙。假如慕容騫溫聲軟語相勸，哪怕只會令黑紗蘭激動起來甚至再度割腕；但他只要粗魯一些，粗暴一些，妹子便壓根兒沒脾氣了，並立刻停止了呢喃自殘。
慕容騫呷了一口血後，接著黑紗蘭也終於肯跟著喝了，而且原本堅持拒喝的她不僅肯喝，還開始大口大口的喝，喝完一口再喝一口，喝完一杯再灌一杯，瘋狂不要命的不斷把鮮血灌進狼腹，直至蘇絳如的存貨都被她喝光了，黑紗蘭的肚皮也像十月懷胎如汽球般腫脹，妹子這才肯停下來，抹了抹嘴，然後重新幽怨的瞅住主君。
憑直覺，慕容騫知道黑紗蘭的心情已有改善，精神狀態回復正常，可以正常的和別人交流溝通了。於是他便立即通知對方，快收拾細軟，我們現在就離開。
「諾。」
黑紗蘭點了點頭，接著還突然撇嘴劈手，將小杯一扔，扔進正在主君身周緩緩盤旋著的「沉櫻祭」裡。
「砰」
她砸中了蘇絳如。人家一時間猝未及防，結果圓潤的臉蛋便遭殃了，被尖銳的骷髏鼻骨割出一道鮮明的血痕。
黑紗蘭卻絲毫沒打算道歉，還暗暗罵她，婊子，活該，誰叫你平時心腸那狠麼毒。
蘇絳如亦不敢反駁和板臉。溫文如她，似乎早已習慣了逆來順受，故不僅無意報復，甚至還微垂著頭露出愧疚之色，臉上仿佛寫著「不好意思，你砸杯時賤婢好應及時接著，接不住是我疏忽，請主人賜罰」這一句話。
王子當然不會真的責罰，但卻倒想聽聽蘇絳如對紅瘟症的看法。
「你說，聖后為何要半封城，讓出卻不讓進？」慕容騫抱胸問道。
「因為她要封鎖消息，避免此事傳到各族尤其是雪狼族耳中。一旦別人得悉天使族這麼多人染病，她們便會立刻從聖潔高貴的上等種族，一夜間淪為髒髒污穢且人人見而避之的大瘟神，大病貓。不論對聖后還是整個天使族來說，這都是極丟人的事。」蘇絳如嘗試認真分析。
「嗯，若是如此，那麼聖后應該讓進不讓出才對，為何現實卻剛巧倒反，是讓出不讓進，而且還特別針對自身天使族，唯獨是本族人不得進城？」
對此，慕容騫只能想出一個解釋，就是紅瘟症的源頭其實並非皇都天南城。
還記得莫杰嗎？他來自邊疆，身染怪病，而且決鬥時境界也在不斷下滑，和紅瘟症的病癥吻合。故此這種特別剋制修練者的病毒，當初恐怕是在邊疆原發的，而聖后半封城之目的就是為免這些外省天使族人將紅瘟也帶進天南城。同時像慕容騫這些外族人由於並非來自疫鎮，帶病風險較低，便暫時獲聖后排除於黑名單外而可自由進出。
慕容騫沉吟道：「總括而言，聖后在極力避免紅瘟傳入天南城危及自己的同時，卻似乎無意阻止它擴散至全真界。如果我沒猜錯，這就是她們半封城背後的邏輯了。」
語罷，他腦海裡還突然浮現出齊雪桓的倩影。想來這位邊城姑娘氣息不佳且曾透露自己染病，而聖后當天賜婚時千不選萬不選，卻偏偏選中了她……
一想到這方面，慕容騫便忽感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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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騫與黑紗蘭低調踏出客棧，後者更將重披她的全黑垂紗草帽和披風，造型既冷又颯，哪怕路上縱被認出，人們也多半會避之則吉，決不敢有任何眼神接觸。
慕容騫也不想多與途人交流，他深深明白，一般凡人根本提供不了什麼有用情報，那還不如不問，總之盡量避免聲張好了。
實際上，慕容騫也不是沒想過先跟齊雪桓道別，但她既是患者，自己便不應去見她。他有想過再見秦都一面，但對方相信不會肯見他的。他有想過去找星臨，但人家醫聖也同樣不肯見他。
有一些人慕容騫是不想見到的，那就是巡兵，可是沿途卻偏偏出現了大量巡兵。他不想和他們說話，但他們卻貌似偏要找他說話。
原來新政策又出台了。從今天起，官府將會更加嚴格防疫，天南城將會全面封城。以前是半封城，人們至少還能離開，但現在卻已改成進出皆不能。所有種族，不論你是天使、人族、人狼、雪狼、或其他飛禽走獸蛇蟲鼠蟻，皆全面禁止離城。
還有，別以為你身份夠顯赫就能破例。實情是，鑑於政策現已改成「一切以抗疫為上」，故即便你是各種權貴大老、大老的兒子，以致是聖后本人也好，均一律不得出城，恕不通融。
所以慕容騫只要一嘗試走近城門，便馬上會有守兵過來找他談話。看來他的蒲琴王子身份根本沒用，縱是「準駙馬爺」也不會獲得放行。
這就麻煩了。當前全面封城，代表疫情比想像中嚴峻百倍而且還會迅速惡化，城中居民被感染的風險也越來越高。慕容騫一旦染疫，便不免會從五境直墜凡階，屆時他只是一介廢材，還有啥資格續當蒲琴王子領導族人？
忽然間，他腦海裡又再次設想出自己染疫後的畫面。戰體開始崩壞，法藏開始瓦解，並同時在修練石塔裡站不穩，以致開始滾下樓梯。他會不停滾下石階，從五境墜落四境，再墜落三境、二境……
同時，鑑於王子每墜一境，體內能容納的本命靈寶亦將減一，因此蘇絳如、秦雪舞、江寧依等器魂屆時都會逐一殞命消散，而沉櫻與無書兩祭亦將隨之崩碎。
很可怕的情景。慕容騫卻決不能容這情況發生，他要保護自己和他的本命器魂，他不能坐困城中等死。趁自己尚未染疫，現在就要從速離城，趕返歌寧山警示族人。
對，他昨天就是因猶豫著應不應立刻出城，耽擱了時機，結果今天官府便不讓人出城了；今天官府不讓人出城，明天更可能不讓出門。今天染疫還可以去看大夫，明天則隨時連大夫們也將全數染疫。今天病人只需隔離在家不能出門，明天官府更可能會不讓患者呼吸……
所以無論如何，慕容騫今日無論得付多少代價，都必須硬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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